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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(OECD)在2014年发布的一份报告中预判:现在还在中小学读书的孩子们,他们未来可能从事的工作有六成都还没有“被发明”。于是,有一批成人开始焦虑:现在家长们忙着帮孩子准备的工作能力,等到孩子们25岁时,这些对应的工作可能早已消失;这种焦虑甚至投射到成人自身:我们是否会比孩子们提前遭遇“工作逐渐消失”的局面,并且这对我们来说更是实实在在的困境,在将来的某一天,习以为常的谋生技能只能沦为兴趣爱好,到时候就不是“月亮与六便士“之间的逡巡,技能不被市场需要,就丧失很多选择权,生存可能无以为继,连同现代人重视的争夺话语权、自我价值实现、精神追求都将大打折扣。并且,这种焦虑源并不是单一的,各种人工智能的出现、云计算的盛行,仿佛都在提醒我们:又有一些工作要被机器替代了。
其实,报告说出了一个事实,但是,由此衍生出的焦虑却有些杞人忧天。职业的衰亡,在世界的发展过程中本不鲜见,比如寻呼员、民用电报发送员,以及人们怀念的各类民俗艺人;新职业的兴起亦时有发生,比如代购、新媒体运营、淘宝店主……和自然世界的运行规律一样,人类社会也总是充满了此消彼长的态势。况且这种职业的“此消彼长“向来都不是毫无转圜余地,反而常常以一种渐进的、职业技能升级换代的形式表现着,打字机成为老古董之后,电脑键盘上的字母顺序还是按照打字机的样子排列着。
单一的职业消失并不会导致人们走投无路。
其实,人们焦虑的不是职业消失的事实,而是由此带来的自身可能跟不上变化的不安全感。如今人们喜欢未雨绸缪,对各种预测到的未来提前着手准备,却又常常“计划赶不上变化”,在忙碌中既有信心,又有茫然;跟随世界变化的步伐,一边怀恋着旧时光,却不敢真正倒行逆施,喊着“变革”与“创新”的口号,作为大多数人中的一员,去承认、去推动改变真正到来。
宣告要保持独立,执行起来却又唯恐离群索居、本能上始终趋利避害,这也许就是真实的人性。落伍尚且事小,若因不紧跟趋势而跟别人有差距,丧失了大好机遇,折损了利益,那就得不偿失了。
然而,这一切和HR又有什么关系呢?
大概是因为在这个处处提倡“用数据说话”的时代,仍然是要“一颗红心,两手准备”,在数据构建的强大的、不容置疑的事实体系中,依然存在着许多无法测量的意外和不确定的要素,团队任务临近Deadline时需打破职责壁垒,紧急人手调派、组织发展特殊时期既要严密规划,更要鼓舞士气、组建团队不仅要眼前的人岗匹配,更要长远的优势互补,荣辱与共;商务谈判时,定要在条条款款之间计算博弈,谋求双赢,也希冀于推杯换盏之中千杯不多,谈笑间平天下……呈现数据自然是“政治正确”,人心却不可强求,但有时候安付不了人心,会一损俱损,可倘若你这么告诉他/她,Ta又会反过来问你“这个结论有数据支持吗?”
在现代企业里,HR是为数不多的能将数据与“安抚人心”都体现为工作成就的岗位。无论是数据,还是人心,运行好了,有时候是一回事。难怪HR要被称作“企业变革推动者”变革还真是一项需自上而下、发动全员,有理有据有猜测,有勇有谋有手段,又并不一定能让全员都满意的活动呢。就算文章开头讨论的”逐渐消失的职业”,HR也会比其他岗位多承受一重忧虑:假使HR的工作不会消逝,那么他们也要面对其他岗位的消逝,关键是要面对由此带来的企业人心不稳、工作模式重塑、裁员、全新岗位招聘难题、薪酬福利设计……
连杞人忧天,在HR这里都是连环套和戏中戏。过去,现在和未来,HR从来都不是易于扮演的角色。推己及人,免不了以己度人,若是能以己渡人,则是太大的成就,但一不小心又会落入四海八荒不得靠的局面,被苛责“闭门造车”、“对业务没有实际价值”……“做对事情”和“做不对事情”好像没有什么差别。由此,“分拆人力资源部“的呼喊回声嘹亮,HR也不得不开始警惕和反省,采取行动,不然就是只会“杞人忧天”、“犹豫不决”,对比起来,还是“趋利避害”比较好一些——为了职业尊严,更为了保住工作。
什么叫做对业务有实际的价值?今天帮助公司签下合同的那个人,在到达目的地前把握了方向盘,方向盘上亦有其他人抚摸过的痕迹,如果半道车坏了还要有其他人帮忙一起推一会儿。既然都是在公司里做事的凡人,“杞人忧天”、“犹豫不决”、“趋利避害”当做自我审视的标准即可,何必互相苛责呢?如果有一天, 现有的工作都会被人工智能取代,那么所有的工作都将会被镌刻在人类的文明史上,熠熠发光,所有的工作都会被贴上”时代产物“的标签,被研究、被怀念,被后人遐想;所有的工作又在社会进程研究领域具有了同样的价值。
后人回顾起来,职业的兴起、发展、消亡都只是一种客观事实,那么现世的焦虑、准备、挣扎、预防是完全可笑的行为吗?当然不。物竞天择,人为与天命共同书写了这部“职业全史”。莫说事在人为了,进一寸有进一寸的快乐和作用;哪怕人为无效,也应该被记录,作为人类职业进程史上辉煌的一笔被书写……
个人能影响历史发展的机会微乎其微。那就让我们一起记录这些真实的忧虑、有理有据的推断、大刀阔斧的改进、又忐忑不安的反复验证,就让它们都在时间的涤荡里,变成珍宝,让我们的书写成为职业发展史上的一笔痕迹。
2017年,Talent Spot将用最传统的方式来沉淀智慧,我们将于每个季度推出刊物《Talent Spot Insights》,这是Talent Spot提供的增值服务,也是我们为HR们准备的书写空间。我们邀请你在这长方形的每一页上,写下工作的感悟、总结和思考,去提炼职业的技巧、规则和方法,在优秀的案例中展示HR的价值,于深刻的话题探求职业的未来。
就在此刻,让我们一起写下HR的职业史……
Chary Zh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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